ddl前日常爆肝……
熊这段写的我都快崩溃了
大雨将至·下部
It's falling
It's raining
警告!!!
1.本文为架空黑帮设定,苏鲁是黑帮二当家兼任保镖,契科夫是黑帮新任首领,粗口/血腥/暴力/非主要人物死亡情节均有。
2.并不是什么吐槽轻松的日常,其实是严肃沉重的黑帮故事
3.搭档 @朗月琴音 @
4.铁三角无差,乌胡拉&斯考提无差
5.含有诸多原创角色,仅为推动情节作用
【我先预警一下这pa最后有对苏鲁的物理+精神伤害……】
65.
苏鲁到底在哪?
帕维尔死死地盯着那张卡片,硬挺的卡片几乎被他捏成一团。三个地址,三个选择,而他必须选对——距离当初约定的时间还剩不到两个小时,他又在这栋小楼里搞出了太大的动静。帕维尔清晰地听见楼外的枪声人声慢慢地掩近,围定了他所在的窗口;他们竟然有一门老旧却依然蓄势待发的小炮。
三个地址,三栋楼,三个方向。帕维尔的眼睛飞速地扫过三个可能的地点,呼吸之间他的异能被催动到了极致;每一个帮众的抬脚、每个人的视线方向,每一只鸟雀飞起的痕迹,甚至每一捧灰尘的飘落轨迹都在他的眼底被精密地捕捉。
狙击手正在谨慎地测量距离。
帕维尔看向第一个地址——五层楼里静默无声,门口的台阶上杂草漫生,一蓬茂盛的蒲公英丛正在摇曳着,每一朵毛球上的种子都稳固地贴在梗上。
最后一个枪手也已经就位。
第二栋二层小楼的大门落了紧锁,锈蚀的锁头摇摇晃晃几乎要断裂开来。几个混混抱着AK47在门口晃来晃去,子弹尚未上膛,手倒是紧张地扣在扳机上严阵以待。消防梯直垂到地上,上面落满了灰尘。
随着领队的手势,帮众们纷纷拉动枪栓。
最后一处的小三层灯火通明,顶层的窗框中隐约有个被绑缚在椅子上的身着西装的人影;前面的鞭子将落未落,人影从喉中发出一声长吼。
炮手将炮弹装进炮管,等待着号令。领队伸出的三根手指一根根地收起:
三!
风起,蒲公英的种子被渐次吹下,飘扬欲飞;
二!
混混们猛地左右回头,枪口指向四面八方;
一!
鞭子落下,被绑缚的人影发出带着哭腔的呐喊:“求求你……”
“放!!!”
轰地一声炮响,炮弹精确地命中了那个空荡的毛坯房,整个楼体都不堪重负地摇撼着几乎要崩倒开来,炸起的烟尘迷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连埋伏的枪手们也完全找不到目标;领队漫无目的地张望了一阵,几乎都要宣布帕维尔已经被那发炮弹炸成飞灰。
突然一个混混喊了出来:“他在那儿!”众人循声望去,二楼的窗口中突然跃出了一个棕黄色卷发的身影;所有人急急调转枪口,不停有人试探着开枪,角度却实在偏得离谱。领队大喊着“别慌别慌三号位准备三号位准备”,却听见对讲机里的回报:“头儿,他没往三号位跑!”
“没往三号位,难不成是前两个点?!”
“头儿……他好像,往Eddy那条街去了……”
领队气急败坏地把对讲机摔在了地上。
帕维尔在这段难得的喘息中狂奔。那发炮弹命中时他已经冲下了两层楼梯,可冲击力仍然让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挪了个位置;楼梯上的一块台阶猛地崩落,从他的额角刮过,让他的半边脸现在都鲜血淋漓——他使劲擦了两把血才让自己的右眼不至于被血糊住,就更别提从二楼跳下时稍微扭伤的脚踝了。
然而他越跑却越确定自己的选择。关押苏鲁的地方既不可能荒凉到杂草丛生也不会外紧内松,苏鲁不会穿着西装就来刺探情报更不可能低头求任何人。帕维尔确信那三栋楼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目的地,而现在,他只能通过直觉朝前一点点逼近。
仿佛心头有一团火,在这样的疯狂里稳定地跳跃着朝前指引着他,仿佛有种穿越时空的感应能让他知晓苏鲁的所在。年轻人捂着仍在渗血的额角,几乎一眼就锁定了Eddy街上一栋毫不起眼的灰色建筑,不假思索地拔腿狂奔。
然而这段短暂的喘息给了田德隆太多机会。刚刚的短暂静寂如同下一场风暴的前奏,刹那之间至少七八种枪型的爆响炸裂在这条街道上,弹着点追着拔腿狂奔的帕维尔的身侧留下一路的火星,沿街的玻璃次第碎裂迸溅成一地凌乱;越来越多的呼叫声咒骂声朝着这里涌来,不断有人朝着楼上奔去占据有利地形,绝对的火力优势压得帕维尔无力回头还击,只有毫无规律地之字形跑动以求避开子弹。
可是他毕竟已经战斗了整整一个上午。
正午的阳光太过炽烈灼人,赤裸的街道晃得帕维尔几乎辨不清东西,不断的震荡、爆炸,不断使用异能都让帕维尔的眼前几乎绽出金星来;卷发被血浸透糊在额前又痛又痒,脚踝的扭伤也随着奔跑愈演愈烈。
一发子弹狠狠地擦过他的腰侧,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帕维尔双腿一软,本能却促使他直接扑在了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发狙击枪的大口径子弹擦过他的头皮打在地上,留下一个深黑的弹孔。来不及考虑,帕维尔鼓起全身力量在地上朝一旁滚开,轻型机关枪追着他一路在地上打出阵阵烟尘,帕维尔终于抓住机会甩出那个仅剩的手榴弹——那挺轻机枪终于哑火。
年轻人右手捂着伤口,左手用力撑地才把自己撑起来。他的翻滚把自己带到了一个背街小巷的巷口,里面恶臭扑鼻,却带着帕维尔此时求之不得的宁静。他喘口气,踉跄着往里走了两步,正想好好包扎一下自己的伤口,猛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那人很丑,丑得令人一见不忘,丑得让帕维尔一下子便想起在那个假地址里曾见过的那张全家福——这人正是全家福中的男主人,彼时他在照片里拥着妻儿笑得温暖,如今却满眼都是惶恐失措。
帕维尔试探地伸出双手,试图与对方协商:“你听我说——”“他在这儿!他在这儿!!!”那人已经激烈地嚎开,这还不够,一柄小却锋利的蝴蝶刀已经朝着帕维尔扎了过来:“去死吧!!”
帕维尔只来得及用左臂格开他的攻击,刀刃撕开他的皮肤带给他冰冷的痛感;年轻人在千钧一发之间矮下身子让过男子继续前冲的武器,飞快地摸出手枪朝上扣动了扳机——这样短的距离内几乎不可能失手,子弹掀飞了丑陋男子的头盖骨,让他眨眼之间从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变成了一具尸体。
帕维尔哪里有时间叹息,闻声而来的追兵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他抹了把溅了一脸的血,让他本就涂满了血水汗水的脸看上去更像地狱里钻出的恶鬼,抄起吉姆硬塞给他的一把霰弹枪,一边后退一边朝着巷口轰了两枪,顾不得计数这两枪下倒了几个,转过身以一种几乎疯狂的姿势朝巷子的另一头踉跄而去。
苏鲁光三个字在帕维尔的脑海里来回盘绕。纵然知道那不是真的,第三栋楼中的被鞭打的人影仍然不断地复现在帕维尔的眼前,鞭影重重叠叠,将帕维尔想象中的苏鲁紧紧地缠绕住,最后爆成一片血红的花瓣,散落消失。
帕维尔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场景——苏鲁一个人躺在决斗场的中央,笑着朝自己伸出手。
那是什么时候呢……帕维尔一边拼命奔跑一边努力抓住那稍纵即逝的一刻,那是什么时候呢?
巷子的另一端人影纷沓,帕维尔顾不得许多,霰弹枪再度击发,巨大的冲击力逼得他向后连退三步,就手一抡击昏了一个摸过来的持刀者——苏鲁朝着自己伸出手,鼻端似乎有着冬雪的清冷味道,那是什么时候呢?
帕维尔奋力跃起,短刀一转割破了三个未及转过枪口的倒霉蛋的喉咙——向来可靠的苏鲁因着躺在地上的姿势而前所未有地显得竟然有些小,那是什么时候呢?
一个带着钢爪的拳套朝着面门直直击来,帕维尔侧身让过,让钢爪狠狠地扎进了另一个混混的背心,同时极近地顶在他的脑门上开了一枪;钢爪男直直仰倒,而帕维尔福至心灵地勾住了从他裤袋里滑出的一把车钥匙——被汗水浸透的额发贴在苏鲁脸上,反而衬得他的双眼黑得发亮,那是什么时候呢?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密,追来的人们终于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弹着点已经距离帕维尔越来越近,几乎是擦身而过。帕维尔无暇多想,朝着人最多的地方把剩下的三发霰弹统统轰了过去,可是完全没用——一批人倒下了更多的人从背后涌上来,他们几乎无知无觉无痛无悲,只为了置帕维尔于死地。
帕维尔头一次觉得有些绝望。之前只是如果的那些假想终于都变成狰狞的可能性朝着帕维尔张牙舞爪: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
恰在此时,北面遥遥地突然起了十几声轰响,大地都在摇撼;爆破的火光和浓烟沿着北边的天际线一路直升而起,顿时遮蔽了半边天空。十几个街区外突然轰鸣起了三部机车狂躁又震耳的响声,兼之遥遥的只可能属于吉姆的大喊:
“帕维尔——!我们来啦!”
正是姗姗来迟却又恰踩在点上的吉姆!
巷口西侧的追兵顿时乱成一盘散沙:他们绝没有想到要防的远不止帕维尔一人。北方的爆破让他们心神不宁,有的举棋不定有的匆忙回防,还有的听着疾如暴雨的机枪声几乎就要逃走,帕维尔身前的压力骤然一松。
“吉姆——!你他妈的来得太晚啦——!”帕维尔高喊一声,手指一翻便把车钥匙攥在了手里;他一按开锁,路边一辆破得要命的小福特会意地鸣叫起来——“好姑娘!”帕维尔满意地轻喃一声,拉开车门就要往里钻;就在此刻,一发极准的子弹飞来,横向钻透了帕维尔未来得及缩进车里的左小腿肚。
帕维尔觉得那发子弹来得极慢,似乎能追随着它看见穿入又穿出的全过程,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痛感。那条腿仿佛不是他的,他却仍然能抬起它塞进车里,甚至顾不上左臂的刀伤狠狠地摔上了车门;他顶着身后子弹纷纷击在车体上打出凹坑的牙酸响声,顾头不顾尾地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闯过第一个路口,左小腿的疼痛才迟迟在他的脑海里炸裂开来。那真疼——帕维尔看着脚下的一滩血迹,缥缈地想着这车日后洗起来该有多麻烦;眼前一阵阵控制不住地发黑,他常常要拼命猛打方向盘,以防车子太偏撞向某一堵墙。
在刺骨的疼痛里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一闪即逝的瞬间。
那是苏鲁升任战斗总管——也就是如今伊丽莎白的位置——之后的第一周,按规矩因击毙林德尔曼而升迁的他必须获得整个帮派内所有战斗人员的认可。一番又一番的车轮战,从轻而易举到势均力敌,打到最后苏鲁早已精疲力竭,完全是靠一股气顶着站在场上。逻辑斯蒂最后一个上场,两人缠斗八分钟之后逻辑斯蒂已经把苏鲁按在了地上;苏鲁却始终撑着没有拍地认输。众人的倒数声越来越响亮,在喊到“2”时,苏鲁却突然绷紧肌肉翻身暴起,兔起鹊落之间绞住了逻辑斯蒂的反关节,狠狠地摔在了垫子上。
逻辑斯蒂在离开前拾起了他的眼镜,擦了擦才戴上:“我承认你了。苏鲁,好好干,下周一记得来参加例会。”
完全脱力的苏鲁连爬都爬不起来,躺在垫子上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朝逻辑斯蒂的背影微笑:“我绝不会迟到。”他转而朝帕维尔伸出了手,“小少爷,能拉我起来吗?”
帕维尔朝着他们新任的战斗总管迟疑地走近,他从没从这个角度看过苏鲁。苏鲁似乎从来都是比他高的,直到最近少年飞蹿的个头才刚刚与亚洲人平齐;可是现在这个躺在地上的姿势,竟然让苏鲁显得有些……平易。
苏鲁笑了笑:“还是说,这是你给我的最后一道考验?如果我不能自己爬起来,你就不会承认我?”
话音未落,苏鲁已经开始转身试图把自己撑起来。帕维尔看着他的身影突然觉得刺目,加紧两步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把苏鲁的一半体重担在自己身上:“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最强的了。”
苏鲁用袖口轻轻擦着鼻尖上的汗珠:“这话可别让你父亲听见。”
那是帕维尔记得的冷得最透彻却也最痛快的一个冬天。
春天的帕维尔坐在车里狠命踩着油门,左腿疼得像火烧又像刀锋。他把所有枪声和追杀都甩在身后没命地一往无前地朝前开去,向着朝自己伸出手的苏鲁的方向一骑绝尘。
“阿光,你一直是最强的。”帕维尔轻轻地喃喃,“可是当你累了,我一定会扶住你的手。”
他一脚刹车猛地踩下,车子堪堪停在灰色小楼的门口。帕维尔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布料,但他发现了储备箱里的一卷胶带,索性把自己的小腿当成断裂的水管缠了好几圈。绿色的胶带与鲜红的血对比更加可笑刺目,可无论如何,他总能接着往前跑了。年轻人顾不得熄火,一拉手刹便甩门出来,横冲直撞地撞进了大门。
这是最后一关,而他只能靠自己了。
能不能救出苏鲁,只在这千钧一发之间。
66.
“真的不会来吗?我看不一定哦。”布蕾特显然知道了什么关于两个人关系的小道消息,女人笑着走到苏鲁身后,示意罗杰斯监视好人质,自己解开苏鲁绑在身后的绳子,把右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拿出两条粗束缚带缠紧。
苏鲁的瞳孔猛然张大,他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左手摸到了衬衣袖子的第一个扣子——那不是一颗简单的衬衣扣子,是吉姆上个月无聊时改造的小炸弹,爆炸威力足矣把10平米的小房间夷为平地。当时他去酒馆赴约,要走的时候吉姆突然塞了个白色扣子给他,眨眨眼睛狡黠地说:“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了,用力按一下就是启动,没有撤回按钮将就一下吧,大概等待时间是整整两个小时。”“生日礼物?我的生日在夏天。”“哦……啊呀送礼物还要什么理由啊!快拿走,别告诉你家老大。”吉姆愣了一下又恢复原来放松的表情,狠狠地抱了一下苏鲁的肩膀。
他在布蕾特观察不到的角度悄悄把故意缝松的扣子拆下了,隐藏在手指缝里,当布蕾特把左手束紧的时候苏鲁找准机会手指微微一送,让平凡无奇的纽扣落在对方的西服口袋里面。
两个小时,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两个小时,自己没法逃出去,那杀死Somniferum的新任首领对于UpStars后续发展也应该有用吧?他的衣服内侧还有一个迷你录音机,能抵抗一定的爆炸,说不定还能获取一些最新的情报……苏鲁艰难地笑了一下,重新抬起头坦然地望向布蕾特,无所畏惧。
“我们来玩个游戏,苏鲁先生。”布蕾特接过艾伦拿来的一个长条捆包,解开搭扣平摊在桌面上,是一排未拆封装满注射液的针管。她搬了一个椅子坐在苏鲁面前,右手放松地搭着椅子背,左手拿过第一个注射器,用牙咬掉塑料壳子推出一点空气。“艾伦自己提纯的20支高纯度咖啡因和20支安定,轮流向你体内注射……心脏会像做过山车一样,攀到最高峰再咻地一下落到最低谷。你会不会嗨到爆掉呢?”
人质不由自主地加紧脊梁骨,手臂条件反射地想往回缩。苏鲁从小时候就讨厌尖尖的针头,每次一看到尖锐金属就会头皮发麻。他咬牙威胁布蕾特:“滥用药物……你这是……。”
“这招数是跟‘黑礁’他们拷问犯人的时候学的,据说一般人经不住三四轮就全招了。我的游戏也没有那么不公平,打完咖啡因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不回答直接打一针安定。打完偶数针你可以问一个问题,回不回答看我心情。”她狰狞地笑着补充,“不知道你能坚持多少轮呢?”
根本等不到苏鲁喊出“不!”布蕾特找准小臂上的静脉扎针,推针,拔针一气呵成。药物迅速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随着心脏把全身血液泵送流到全身各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咚咚的声音像鼓槌敲着身体内腔,仿佛要把整个人撕裂。
此时此刻布蕾特则坐回了椅子上,慢悠悠地磨着指甲抑扬顿挫地问:“苏鲁啊苏鲁,告诉我UpStars在日落区掌握了多大范围的地盘吧。”
“一共……”苏鲁难受地想要缩成一团,可浑身绑着更加紧绷的束缚带让他一点都不能动弹,他在尽可能多撑过几轮获取录音消息的同时还要想着怎么编造出假答案回答布蕾特,更要忍受砰砰的心跳冲击鼓膜的杂音。“一共占了32家……8家酒馆、5家服装店、1家报社……”
“撒谎!日落区根本没有报社!”女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用几乎留下淤青的力气捏住苏鲁的下巴往上抬,“你在说谎,苏鲁光啊苏鲁光,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撒谎呢?从刚刚关于我哥哥的事情就一直撒谎。”她反手往苏鲁手臂上注射了新的药物,猛地丢开对方的下巴让他瘫回到凳子上。
布蕾特背着手俯身盯着苏鲁,“撒谎一次,没有机会向我提问,直接进入下一轮吧哈哈哈哈!”
与咖啡因效果截然不同的药物快速扩散在苏鲁的全身血液里,刚刚被叫嚣扇动起的细胞又在几秒钟内归于安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苏鲁感觉好像有一只大手把他抛向天空,紧接着又瞬间拽回地面,他撞回椅子上深呼吸了一口,虎视眈眈地重新抬头。
回想起刚刚布蕾特在涉及朗克尔的问题上有非常不寻常的反应,而转到其他问题时又机敏地让人害怕。难道她的家庭关系和兄妹关系……利用难得平静的片刻苏鲁想到了一个巧妙的问题。对,只要他能挺过再一轮的药物,或许能挖出来意想不到的秘密。
在针头再次抵上皮肤的时候苏鲁索性别过头不去看,平稳的心跳又被抬高到癫狂的水平,苏鲁死死咬着下嘴唇手攥成拳头。布蕾特支着下巴想了几秒,双手一拍问到:“我听说UpStars厉害的高层不止你一个,跟我讲讲他们其他人的特点呗?这次可别撒谎。”
UpStars的高层……这不是让自己坦诚地卖队友吗?可苏鲁装作纠结地挣扎一会儿,松开拳头怔怔看着布蕾特快速说:“一共有五个人,我、奎恩、逻辑斯谛、伊丽莎白和柯尔伯格,分工是……”
他故意隐藏掉了那位从未踏出契科夫大宅老人的信息,实际上他们五个人经常公开露面,警局和Flamingo都或多或少知道些情况。苏鲁只能赌一把布蕾特并不了解五人的详细信息,专注听着苏鲁回答的布蕾特一言不发,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节奏,看起来苏鲁赌赢了。
“这就是全部了,我也不知道更多。”人质说完一大段后做了总结词,端坐的Somniferum首领施施然起身,“如约”给苏鲁打了第二支安定。对方在一个大喘气后像死人一样跌坐在椅子上,束缚带在手臂上勒出深深的痕迹,汗水顺着发梢砸在地上,不一会留下深色的小水洼。
“终于……到我提问了,是不是?”苏鲁仰起头冷笑着看向布蕾特,他不准备提任何问句,他只需要根据布蕾特的反应来印证内心问题的答案。
“你的哥哥,朗克尔•瓦伦特他根本不爱你!什么地下室捉迷藏,那是囚禁你知道吗?给你送热狗,给你买几件衣服……哪个哥哥会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吃廉价的热狗度日?!”苏鲁依稀想起自己七岁的时候连续三天给妹妹买热狗做晚餐,结果小女孩最后直接哇哇大哭冲母亲和姐姐告状,给苏鲁一顿好果子吃。
“朗克尔把你关在地下室了多少年,他竟然有脸说那是为你好?我猜是他害怕你妨碍他的登顶之路吧? Somniferum的首领小姐,你好好想一想,任何一届首领都可能为了那个最顶端的位置做出茹毛饮血的决策。你以为你是他妹妹,他就真的会饶过你吗?”布蕾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不再站起来反驳苏鲁或者低声哭泣,但她嘴唇喃喃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像个缺失感情的布娃娃一样失落而无助。
典型的斯德哥尔摩情结患者,缺失了一大段青春期的布蕾特只能把情感依附在囚禁者哥哥身上,最终表现出病态无理智的狂热。苏鲁终于能揭开最后的答案,解释了为什么布蕾特刚才能说出无理取闹的话语。
“哥哥……绝对不可能骗我……只有你!只有你还在撒谎!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我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你这个精神病患者在自欺欺人……”苏鲁还想大声骂回去,可一阵钻心的刺痛直逼大脑深处,布蕾特在几秒内给他注射了新的咖啡因。
然而苏鲁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女子又换了新的针直直扎下去,苏鲁身上一半的神经细胞刚被狂热地煽动起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把针刺疼痛传到大脑皮层,另一半细胞则失去了全部动力拥挤堆在半路,苟延残喘地带动血液的运输。
布蕾特已经全然不理会自己接连换了多少注射器打在苏鲁身上,她铅灰色的眼睛似乎染上了疯狂的深灰色,一边念叨苏鲁听不清的话一边淌出大滴的眼泪。
当她丢掉第十支空注射器的时候苏鲁感觉周围一切细小的声音全部被放大到极致,他能听到风穿过空洞的天花板趴在自己的耳边讥笑;他能听到布蕾特每动一下衬衣布料折叠的吱呀摩擦声;他能听到果蝇扑扇翅膀飞走时嗡嗡的回音。在高浓度咖啡因的作用下每一丝声音汇合在苏鲁的脑子里,像一首天崩地裂的交响乐。他勉强能分辨出布蕾特说出的几个“UpStars”“武器”“规划”字眼,声带不受控制地反复吐出“我不知道。”的回答。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苏鲁艰难地转过头往地上扫了一眼,依稀能辨认出来快二十个半透明的塑料管子。手臂上已经感觉不到针头刺进去的冰凉,张嘴大叫的布蕾特好像和身后浅灰色的墙壁融成一体,变成一只血盆大口的鬼魂诵出奇怪的咒语。又是一针安定之后苏鲁发现自己彻底陷入了一个纯白色的房间。
苏鲁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轻飘飘的毫无知觉的薄片,没有任何重力实体的感觉,被抻开暴露在刺眼的无影灯下面,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他闻到了海啸一样扑面而来的咖啡因味,耳朵里天崩地裂的交响乐又加入了更多的大鼓和长号。他闭上眼睛甚至开始怀念在艾伦的黑暗世界里的安宁。
我疯了吗?居然会怀念Darkness里面的宁静。
布蕾特发现苏鲁不再说话后扬起手左右各扇了一掌,强迫苏鲁睁开眼睛。亚裔人绝望地用余光看到桌子上堆积了越来越多的空注射器,被搅成一团软泥的大脑无法精准计数散落的注射器的数量,他的本能干吼着反抗。
真的,快停下。
快停下,我疼得受不了了。
我快要死了,快停下!!!
在苏鲁夹杂着疼痛和绝望的一声大吼后,门又一次被人打开。罗杰斯和艾伦冲上来抓住布蕾特的双手把她往外拉扯。
“干什么!!!你们还有本事阻止我了?!”
“不,老大,大楼下面的守卫说有一个人开着车单挑完了外面所有的弟兄,再过十几分钟说不定就会打到这儿,据说他还有帮手……”
“我看那套战斧像是吉姆•柯克的作品,不如我保护老大乘直升机离开,罗杰斯你守在这儿?”
“没问题。”罗杰斯打了个响指表示同意,艾伦点点头拉着布蕾特准备往天台走,女子愤怒地把注射器全部扫到地板上,“吉姆•柯克?那个混蛋还给我暗地插一刀!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布蕾特咬牙切齿地大步流星往外冲,走之前狠狠地扇了苏鲁颓然的后颈。
“不要管他了,”她最后瞪了苏鲁一眼,“UpStars的帕维尔•契科夫……可真有你的。”
TBC
疯狂爆肝的琴音和我………………【垂死】
距离中部结局还有三次更新,本子会收录全部中部的!
2017-08-16 17:05:03
【乙酰辅酶酥】 下次更新你来吧,我不忍心看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