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lu】大雨将至（九）【太艰难了_(:з」∠)_

乙酰辅酶酥:

大雨将至·下部

It's falling

It's raining

警告！！！

       1.本文为架空黑帮设定，苏鲁是黑帮二当家兼任保镖，契科夫是黑帮新任首领，粗口/血腥/暴力/非主要人物死亡情节均有。

　　2.并不是什么吐槽轻松的日常，其实是严肃沉重的黑帮故事

　　3.搭档 @朗月琴音

       4.铁三角无差，乌胡拉&斯考提无差

       5.含有诸多原创角色，仅为推动情节作用

　41.

　　“被告帕维尔·安德列维奇·契科夫，你是否对以上所述案情持有异议？”

　　“没有异议。”

　　苏鲁光爬起身来，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已经准确无误地摸到了陪他十几年的长刀。他一边整理着垂到额前的乱发，一边整理着思绪；他想起在梦境的间隙里，似乎闪过一个帕维尔闪出门去的影子。他没法确定那是现实还是另一个梦的碎片。

　　下巴上的灼伤早已看不出痕迹。距离苏鲁在暗巷里对着自己的脑袋开那一枪已经过了一个月，肩头的枪伤也万幸只是穿透了肌肉没有伤及筋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是对于苏鲁来说，那天帕维尔怀疑的眼神仍然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一道无法平复的伤痕，而那之后年轻人那个突如其来的冰冷的吻则更让他恼怒。

　　这算什么？连我整个人都不再信任，然后问我，肯不肯爱他？

　　这到底算什么？

　　“全体起立；下面宣读本庭决定。 被告帕维尔·安德列维奇·契科夫私藏毒品大麻及咖啡因……”

　　苏鲁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摸着自己新长出来的胡茬，拿不准要不要明天再剃。

　　他知道自己是在赌气。一个月来他对帕维尔除了工作需要，其他时候都是刻意的疏远。愤怒、委屈、疑惑和一些他辨别不清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他每次面对帕维尔就烦躁不已；而他不得不承认，看着帕维尔失望的脸，他竟然有一点快意。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没有必要在意了。

　　他终于下了决定，手伸向剃须刀的时候才想起似梦非梦之间，帕维尔在昨夜远远丢过来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不要跟着我。”

　　苏鲁心底升起一阵烦躁，把剃须刀丢回了洗手台发出“咣当”一声，冲掉下巴上的泡沫的动作有些过于用力。

　　“……有期徒刑七年，即日起开始执行。被告帕维尔·安德列维奇·契科夫是否上诉？”

　　“我需要联系我的律——”

　　“不予通过。闭庭。”

　　苏鲁系好衬衣的最后一个扣子，照例像往常一样拉开房门，随即却停了步：“你们怎么来了？”

　　奎恩和逻辑斯蒂并排站在门口，脸色都是一样的阴沉，上下打量着他，脸上尽是怀疑。这是自打苏鲁进入UpStars以来从没有过的情况，他和这两人即使算不上亲密无间，可也总是互相熟悉的；又有什么事能让帮派里主管内外事务的两个人同时来这？

　　苏鲁不自觉绷紧了上半身，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奎恩双手往腰间一插劈头就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哪儿都没去。” 苏鲁皱眉回答

　　 “哪儿都没去？夜里两点你在哪？”

　　苏鲁受不了这样的盘问，他抬起脸，嘴唇抿成一条线：“夜里两点我在自己屋里睡觉，出什么事了？”

　　奎恩和逻辑斯蒂对视一眼，逻辑斯蒂更往前逼了一步：“你在睡觉？没跟着Boss出去？”

　　“他不让我跟着——帕……Boss怎么了？”

　　逻辑斯蒂打了个手势，凑在奎恩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朝上指了指示意他先离开让奎恩先去乱成一团糟的办公室里收拾残局，自己一夫当关地叉腿顶在了苏鲁的房门口，高大的身影正好挡住苏鲁的去路。苏鲁皱眉，不好的预感来得更加强烈：“帕维尔出了什么事？”

　　逻辑斯蒂几乎是鄙视地睨了他一眼：“出了什么事？这种事要你来问我？老大的个人事务由你负责，他半夜出去喝酒而你在屋里睡觉，现在老大被人算计进了’黑礁’，你问我出什么事了？”他身体前倾，手指几乎戳到了苏鲁的鼻子上，“你这保镖是怎么当的？”

　　他看着被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苏鲁，脸色冷得像冰：“Boss出事前在帮里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乖乖在屋里待着，马上有人来搜房。”

　　“搜什么房，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搜自己人的屋子？！”苏鲁瞪着眼伸手企图推开逻辑斯谛冲出房间，“快去监狱找人把Boss弄回来！那种地方是他能呆的吗？！”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逻辑斯蒂像是在门口扎下了根，索性靠在门框上点燃了一根万宝路，“奎恩已经安排人了。现在，苏鲁光，待在这儿，等着检查。”他说，“但愿你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们手里。”

　　

　　42.

　　“姓名？”

　　“帕维尔·安德烈维奇·契科夫。”

　　门口负责登记的狱警听到帕维尔的全名之后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毫不意外地撞见一对冷漠至极的蓝绿色眼睛，他打了一个寒颤慢慢写完登记表，把边缘磨损厉害的标号胸章塞进新囚犯的手里。

　　“从今天开始你是90356号，脱掉你所有的衣服，排好队进去。”

　　帕维尔面无表情地一件一件脱着，熨烫仔细的衬衣和西装外套，有一点点皱巴的深色裤子，沾了一点泥的牛皮鞋。“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另一个狱警叉腰举着铁棍冲囚犯们喊，在帕维尔刚脱完的时候铁棍抽上了前面一个只脱完裤子的，腿脚不便的灰发老人。

　　他顺着队伍准备走进淋浴房，右手被过道上的狱警猛地拉住。“哟，这么精致的戒指留给弟兄们买酒喝呗。”帕维尔还没来得及争辩，刻着家徽的戒指就落在了红发狱警的腰包里。“我劝你谨慎行事，先生。”咬着牙威胁似的说完这句话，重重的一棍就落在他赤裸的背上。周围的狱警笑作一团，红发狱警把帕维尔姜褐色的短发抓的生疼，凑在他面前讥笑着说：“‘黑礁’可没有什么先生，这儿只有长官，”他指指自己，“和你们这群畜生。”

　　被强迫仰起脸的契科夫用余光瞟到了红发狱警的胸牌，“克里斯托弗？”他低声念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努力把额角快要冒出来的青筋压下去，自认为“非常友好地”说：“如果你愿意保留那个戒指直到我出狱，你会得到契科夫家最高的奖赏，我知道你的妻子和女儿还等着换一个新的熨衣板，从你长达两周满是折痕没有熨烫的制服衬衣上就能看出来……”克里斯托弗慢慢松开抓着囚犯的手，有点惊讶地挑眉：“你所说的最高奖赏应该就是喂我一颗子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黑帮的规矩。”而帕维尔耸耸肩没多说什么，挺直了腰板跟上队伍。

　　一个接一个光溜溜的囚犯走到浴室的高压水枪下面，刺骨的自来水像清洗快要腐烂的水果一样随意把每个人浇了个透心凉。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消毒粉扑到他们身上，把每个人熏得睁不开眼睛。“除蚤粉，我可不希望这群畜生得了什么传染病。”“哪有医药费给他们治病？要是有人死了就把尸体全部埋到操场后面的苹果园里，反正政府那群人绝对不会搭理一个监狱里发生了什么事儿。”“那我宁愿吃克里斯托弗办公室里放了两周的烂苹果，也不敢吃那儿长出来的苹果，哈哈哈。”

　　克里斯托弗混在同事里有搭没搭地插科打诨，右手背在身后把玩着从帕维尔手里收来的戒指。他无意间抬头发现站在队列最后的帕维尔紧紧地盯着自己，像一只站在岩石顶端的年轻狮子，倔强又骄傲的光芒穿透灰蒙蒙令人窒息的空气。

　　十五个新入狱的囚犯排成一列走过昏暗的廊道，橙色囚服醒目地晃过灯火通明的走廊。几乎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丝毫不懈怠地睁大眼睛紧盯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每隔五米站着全副武装的狱警。囚犯们经过有人的囚房时，里面就响起各种各样的倒彩声，整个监狱像开一场派对一样“欢迎”入狱的新人——一场罪恶的派对。

　　“90356号，你得小心点，狱友们都想拧下你的头。”走在最后的狱警跟着帕维尔走到一间已经住了三个人的房间，开门前站在门口一点都不诚恳，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地提醒他。

　　“为什么。”

　　“因为这儿有一半的人都因你入狱。”狱警咧开嘴露出黄牙毫不遮掩地大笑，故意按着帕维尔的背部把他推进牢房。

　　这就是“黑礁”——是一座孤岛，屹立在海湾中心与陆地只有一座桥相连。这儿是三藩市最骇人听闻的监狱，曾有人把这儿比喻成“吃人的牢笼”，而帕维尔要在这儿度过七年。

　　

　　“还要搜多细不如一起都搜了吧？要不要我把墙纸也都撕下来给你们看？”苏鲁垂着眼睛，不去看被翻乱的房间。

　　“不用了。”一无所获的逻辑斯蒂倒也并不显得懊丧，还是那一张冷冰冰的脸，“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昨天晚上老大去哪儿了。”

　　“他不让我跟——”“他不让你跟你不会偷偷跟上去吗？！大半夜的Boss一个人出去你就真能睡得下？！”直脾气的奎恩跨出一步直接吼了出来，“苏鲁光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老大除了小时候那次拿酒瓶子之外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他在帮里什么时候不是替你说话把你往上抬，而你就这么做事儿？！现在老大不明不白被关进’黑礁’，你让我们怎么——”

　　“那就去查啊！”苏鲁咬着牙，“在这儿逼问我有什么用！”

　　“人已经放出去查了。”逻辑斯蒂沉静地说，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他仍然一丝不乱，“消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奎恩，看住他，我去再给’黑礁’打电话。”奎恩点点头，看着逻辑斯蒂上了楼，才回头望向苏鲁。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疲惫和茫然。“坐。”苏鲁没好气地指了指餐桌让奎恩坐下，压住了情绪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奎恩用力捋着垂到额前的棕色卷发，却被频频滑落的头发弄得愈加挫败：“细节还不清楚。只知道在老大的车后备箱里发现了不知道谁放进去的白粉。那帮警察别的时候慢得像虫子，今天倒手脚快得很，赶早上七点第一班把老大送上法庭，庭上所有证据都齐了，直接宣判不准上诉，是往死里逼他。”他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都吐了出来，“警局里的兄弟也没一点办法，他们算计好了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等老大被彻底关进了‘黑礁’才磨磨唧唧给报了信。这么大的事，全都落定了，我们才知道。”

　　苏鲁越听脸色越差，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就没给监狱谈假释的事吗？”

　　“正在谈。该死，以前有兄弟进去过，可是多塞点钱也就放出来了。”

　　“这回是冲着我们来的……当然没那么容易。”

　　苏鲁把脸埋在手里用力地呼吸着。黑暗中帕维尔的身影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他现在终于能确定那不是梦境，而是真实：“不要跟着我。”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真的这么赌气躺了回去。不管之前出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就算两个人之间关系再冷淡，总不应该就这么看着他一个人走。

　　男人抬起手无意识地贴在嘴上自言自语道：“如果能再来一次……我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去。”

　　“如果再来一次，全帮派上下根本就不会让老大出这个门。”奎恩焦躁地挥了挥手，“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逻辑斯蒂正在努力，你别添乱了。”

　　苏鲁皱眉：“帕维尔的事儿我怎么能不管——”“你怎么能不管？”奎恩反问，“我不知道你跟帕维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月了，老爷子又刚去世，老大忙成什么样你自己看不见？你还甩那么一张脸对他？帕维尔是老大，可他也是我们一起看着长起来的！他才十九岁！这一个月他瘦了多少？！”

　　亚裔人转过头躲开了奎恩的眼神，可他现在觉得比起奎恩，他更难面对的是自己。

　　“能有什么事儿不能摊开了说的？嫌帕维尔给你钱少？苏鲁光，从老爷子到帕维尔，他们一直器重你，兄弟们都羡慕都嫉妒，可是看你对老大也掏心掏肺又立了功，我们服气！可你现在是怎么对他的？他最需要你的这一个月你在干嘛？！”

　　苏鲁无言以对。奎恩的深蓝色眼睛里是完全赤诚的对帕维尔的关照和维护，一眼就能望透；望不透的只有他自己。他也无意在这种时候搞明白自己的心事，今时今刻没有什么比身在“黑礁”的帕维尔的安全更加重要。

　　他深呼了一口气，问奎恩：“我只问你一句话，奎恩，你还信不信我？”

　　对方像往常那样笑了一下，回答得毫不犹豫：“信。怎么可能不信？不管你们之前出了什么事，可是这么多年……你是为了帕维尔好。”

　　“帕维尔这次的事是有人算计的，要找出是谁设下的陷阱才有希望解决。”苏鲁握住长刀站起身来，“多余的话我不会说，我只能说，我拼了命也要把帕维尔安全带回来。”他看着同样站起来的奎恩，眼神坚定。

　　“你不会想去劫狱吧？”

　　“怎么可能？我还没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苏鲁嘴角上挑了一下，这话确实是只有活蹦乱跳的奎恩才问的出来。

　　奎恩看了他很久，终于侧身让开，拍了拍他的肩：“去吧。逻辑斯蒂那边我来处理。可是你得答应我，把帕维尔带回来。”

　　苏鲁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灰暗的濛濛细雨里。

　　

　　43.

　　“呦，兄弟们，咱们这儿来了个大人物。说你呢尼奥，别睡了！”狱警一锁上门离开，光头男人站在帕维尔面前兴奋又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叫帕维……”

　　“帕维尔·安德烈维奇·契科夫。”胳膊上纹着恶魔的男子双手抱在胸前，嚣张地鼓起结实的肌肉大声吼出帕维尔的名字。“咱可永远不会忘了这个名字，咱们仨兄弟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入狱判刑，整整八年！”他俯身冲帕维尔嘶吼着，额头上盘根错节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刚站起来的尼奥用梦游般细若游丝的语气絮絮叨叨。

　　“咱只是从北方来到三藩市打工的兄弟，可谁会知道大哥尼斯染上了赌博的坏习惯，一有空就跑到契科夫家开的大赌场里面，稍不留神就在魔鬼的牌下倾家荡产。面对莫名其妙的高额债务和微薄薪水咱们又能怎么办呢？咱只能背水一战去抢劫……”

　　“啧，尼奥你能不能说话别跟个娘们一样。”尼斯拉住帕维尔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今天简直是咱的幸运日，是复仇的日子！若是没有你们家族的赌场根本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这么想想你也真是活该，堂堂黑帮头子因罪入狱。看来你也难逃一劫？”

　　“我没有罪。”帕维尔冷笑了一下，直直地注视着面前人扬起的拳头，“我是被陷害的，那毒品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车上，除非有人……”

　　“哦哟，稀不稀奇，居然有人说自己被陷害，被冤枉？那咱当年在赌场的巨额债务也是被冤枉的咯？您真是会讲笑话。”尼斯疯了似的大笑起来，双手猛地掐住帕维尔的脖子，“来，我的好兄弟尼尔，给这个讲笑话的小子来一拳。”

　　尼尔深呼吸了几下，缓慢地站在两人旁边，庞大的身躯把监狱的灯遮的一点不剩。“等我出去我或许会帮你们重新查一查当年的赌债，可要是尼尔先生的拳头落下来，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冷静的年轻人面不改色地跟两个暴徒谈判。

　　“重查赌债？补上一点赔偿金？你想的太简单了，小子。”

　　“不止一点，我会补上足够你们出狱后挥霍半年的钱财，如果我没猜错三位应该还有32天就出狱了吧？”帕维尔自信地说着，手臂靠在墙上绷紧，企图回想一些苏鲁曾经教给他的防身术来摆脱困境。

　　三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壮汉尼尔没有继续上前，而为首的尼斯仍然掐着帕维尔不放，“我怎么能相信你？”

　　“如果你真的跟契科夫家族打过交道，就肯定知道我们从不言而无信。我叫帕维尔·契科夫，是Upstars新上任的头目。”年轻人努力扬起头平稳而得意地完整报出自己的名字。

　　“咱可是服了你了，成交成交。”尼斯终于泄了气，松开手任凭帕维尔滑到地上不住咳嗽。“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咱们还有32天出狱？肯定是某个不老实的狱警泄露的。”

　　“不，对面墙上的计数划痕写的明明白白，对吧尼奥？你是计数员，也是最小的弟弟。”

【天知道我跟琴音纠结了多久改这次更新【吐血】恨不得跳起来揪着对方暴揍一顿，琴音老师您多写一点塑造描写啊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