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Chulu
预警：非重要角色死亡、两人都有结婚情节
出题人： @柒嘉
题目：第一封信、旧制服、老房子
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成这么他妈的长了……。
Special Thanks: 活动组织者 @G.XXX 跟我一起探讨情侣矛盾的不在loft上的卡肉同学 跟我一起探讨七十岁篇的Ivan同学
一 97·103
Sulu朝着众人用力地挥了挥手，慢慢地背过身去，走向穿梭机登机口。
他想藏住他的蹒跚，也想藏住他的泪水。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甚至可以称得上衰老。进取号还在深空中不断地向前飞，他们几个老家伙却只能分散在太阳系的四处安度晚年——Chekov倒是住得远，直接住到了仙女座。Sulu的耳朵不再灵光，要Demora朝他喊着才能听清一言半语；早上醒得极早，一天却能打上四五回瞌睡。有的时候瞧着篝火，一天不知怎么就过完了。
“这就是人生暮年了吧”，Jim上次聚会的时候这么说。他倒是很自在，摇着轮椅恨不得还能走出轮椅上的龙行虎步；他们之中最年轻的Chekov也是能被孩子叫太爷爷的年纪了，当年风中飘扬的浓密卷发如今掉了个精光，从前被舰桥全员照顾的他，如今每次聚会时要和Spock一起照顾他们全部。好在——真不该说是好在，能让他照顾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不说，可是每个人都知道，或许这次聚会对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就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Sulu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手指颤抖了半天才按下自动扣安全带的按钮——反而没有年轻时手动扣来得方便，他内心嘀咕着。算啦算啦老Sulu，年轻时的一切都是好的，年轻时的进取号也是最美的，可是，你瞧瞧，上上次聚会时Scotty说过的那些1701-D的参数，可不是之前想都不敢想？
——可是，年轻时的他们啊。满头青丝，意气风发，敢在进取号都坠落了云端都咬着牙扣紧了安全带说不走，敢飞越大半个象限去直捣敌方老巢，敢和着叮咣五四的经典音乐在敌机群里打滚，还要记得用脚打拍子的他们啊。
他摸出一个纸袋，Jim交给他们的，说是星联从档案室里整理出来的他们某一次完成任务后受嘉奖典礼上穿的旧制服，自打嘉奖之后就进了博物馆供人瞻仰再也没上过身；展了七八十年才突然想起了物归原主。只穿过一次的衣服带着岁月的痕迹却没有岁月的打磨，跟在星际间游走了近百年的身体丝毫不亲切，Sulu摸上去，只觉得恍如隔世的陌生。他抖开上衣前后看了看——
他的膝头感受到一点极轻的撞击。一封信封撕开过的信静静地落在脚下的地毯上，他俯下身去拾，一边努力伸长胳膊一边深自疑惑：哪儿来的信呢？能是谁的呢？
二 18·24
Hikaru:
其实想这么叫你很久了，可是你突然跟我确定关系告诉我以后可以这么叫，我还真有点不习惯。Mr. Sulu喊的时间长了，也觉得特别可爱，好像你是我一个人的舵手，会一直坚定地朝着我所指的方向一路飞去，不问朝夕。
坐在你旁边我心里经常会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我控制不住自己地想看着你，你在我眼里发着光，你的每一下按键每一次推杆我都又心动一次，再又怀疑自己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你睡在我旁边，黑色的碎发散落在枕头上，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可是确定是真的了之后，心里就突然有种巨大的幸福感，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Hikaru，我竟然真的得到了你。
我会想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我想跟你一起看到这个宇宙的最远端，看尽整个世界每一个行星上的日出日落；在又一次登岸外交任务中握紧你的手，在观景甲板上说整夜的话喝整夜的酒；我想和你在莫斯科，在奈良，在旧金山，在土卫四，哪里都可以，有一套属于我们的房子，我们可以一起把它摆设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种上各种各样你喜欢的盆栽；我们甚至可以领养一个孩子，看他或者她长大，成为一个坚强独立的人。
我想要我的未来满满的都是你，也想要我自己一直都占据在你的生命里。我有的时候会嫉妒，嫉妒你之前二十年我未曾参与未曾见证的过去，嫉妒你所有的朋友和亲属，嫉妒能被你发得如此动听的日语，嫉妒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不过我又释然了，进取号内部的空气是循环的，所以理论上讲每一口我呼吸的空气中都有五百六十万分之一个分子曾经被你呼吸过——而你的也一样。
这样想想，也很不错。
我以前一直怕自己太年轻，你会觉得我幼稚、冲动、唐突又不知分寸；可是如果没有我这一次不知分寸，不知道你的“分寸”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真的在一起。现在我又找到一个我比你小六岁的好处啦：等你老到路都走不动饭都嚼不碎，我还没有那么老，我就可以一直照顾你，直到我们八十耄耋，九十鲐背，变成漏牙的老爷爷们。
Hikaru，下次回地球的圣诞假期已经批下来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圣彼得堡看雪吗？——北海道也行。
吻你一千次。
永远爱你，
Pasha
三 26·32
他们后来真的去圣彼得堡看了一次雪。
刚刚大吵完一架连医生都不敢劝的他们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没分手，竟然还一起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相顾无言。鼻尖耳朵一同冻得没了感觉，一前一后离得很远地慢慢在街上走着，所有街边的欢闹、圣诞颂歌和灯光都像是游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在来之前，Sulu其实是做了功课的。街道方向，城市规划，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可是依旧茫然。他是不同于生于斯长于斯的Chekov的，那人的目光无论瞧到哪里都是吵架都挡不住的惊喜和亲切。他不时地踢开雪堆，钻进街边的小店和店主打着招呼，里面的俄罗斯女人竟然是他小时候的邻居，推着搡着要白送他那袋圣诞特别包装的巧克力，让Sulu下意识掏钱的手僵在空中不知道是伸出去还是缩回来。Chekov淡淡地瞟他一眼，脚步节奏一点没变地颠着出了店门，留他一个人听了一耳朵青梅竹马的俄语关心，却只能蹦出一句“Sorry”再大步赶上去。
赶上去了也还是彼此无话。他看着Chekov把巧克力丢进嘴里吃，心里的火烧得剧烈——他怎么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后来Chekov带着他们走向了一片荒野。两个人并排而坐也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像是怕冻住舌头一样谁都没开口，只是坐着。Sulu发现Chekov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辽远，眼睛里像是一刹那间装进了几千年在冰原上呼啸不止的风，便不由得也极目望向白茫茫的远方。
他什么也没望见，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Chekov在看些什么。但他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直到他们两个人的眉毛和睫毛上都结满了冰晶。
后来他们回家睡觉，半睡半醒的时候两个人都在严寒之下如同八爪鱼一般纠缠住了彼此。Sulu醒来的时候Chekov已经离开了，他几乎是惊惶地问遍了整片区域——他才发现Chekov对自己竟然如此重要——之后，他才在卧室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
在所有人都习惯了PADD之后，那竟然是一封信。
四 26·32
Hikaru：
见信好。
今天是星联给我的最后期限，无论接任或者不接任，我都得去给他们一个答复。我买机票的时候还在气头上没有告诉你，买了最早的一班机，现在发现想通了的时候，竟然没时间给你一个解释。
我不去精进号了。可是我也不知道，留在进取号上是不是会变成更大的尴尬。
Hikaru，我们在一起已经八年了。八年太长，长到所有的艰险都能变成日常，长到当年的激情、热恋、长相厮守都变成了相看两相厌。你开始纠结于我分给路边姑娘的笑脸，我执着着你之前的那段感情，从今晚吃什么这样的话题都能繁衍出一场大战，互相撕开太熟悉的彼此的伤口。
我甚至觉得你不再爱我，讨厌你黑色看不透的瞳仁，不自觉地想着，是不是当年的选择本来就是错的。所以我填好了转舰的所有表格，甚至拿到了舰长的签名，这次的圣彼得堡之行，本来就是个好聚好散。我计划好了在满布冰雪的荒原对你说出最后的再见，然后去重新走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Hikaru，可是我没想到，昨天的我竟然冻到说不出一句告别。圣彼得堡对我来说从未如此冷酷，暖黄色的灯火没办法给我提供任何暖意，卡捷琳娜小店里的壁炉火焰也一点没能烤化霜花，从前如同我朋友一样的雪也全都变成冰凌，灌在我的鞋里密密的疼。
而最最冷的，是你看我时陌生的眼神。
是为什么呢，仿佛身边没了你，就没了光没了热没了一切一样。
我在大冰原坐的时间大概很久。估计也把你冻得够呛。我想了很多，想精进号上听说会特别棒的新设备，也想舰桥上的老朋友们，最后兜兜转转总会想到你。哪怕是精进号的操作台，在我的心里都已经有了一个你坐在我的左手边。
怎么办，Hikaru，你变成了我的习惯我的下意识我的光，你是我无法分离的空气。
Hikaru，你还愿意和我继续在一起吗？我会改掉那些臭毛病和坏习惯，不再在生气的时候出口伤人。我相信你，从来都相信你，只是生气的时候总会想着用什么话才能伤到你，可是其实我心里也疼。所有的那些误会、任性和不认同，我们都可以重新沟通，慢慢再一次互相理解。
我只是没有办法停止爱你。等我回来。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爱你，
Pasha
五 28·34
Pasha:
我已经等不及去见你。
虽然仅仅登岸假期分开七天，我倒好像有无数的话想对你说。想问你夏季的圣彼得堡还是否寒冷，急不可耐地想给你展示我在神奈川神社求的御守，就连一个人做菜都少了几分滋味。回头觉得真难想象，十年之久，好像也就这么吵吵嚷嚷地没什么稀奇，可是只有分开的时候才感觉到胸中鼓胀着充溢着只有两个字。
想你。
我曾经常常以为我是关系中被依赖的那一个，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明明你才是我的能量之源。每天早上看见你的眼睛，整个平淡无趣的生命才被点亮了一样——说真的，你是怎么能一直抱着那样一颗赤子之心，似乎永远也不会变老的呢？那么纯粹，那么自然，仿佛天生如此，也会永远一直这样下去。
旁的话不多说了。我已经买了去圣彼得堡的传送券，你在日本还想买些什么？之前你馋了很久的鱼生给你带了，还带了你爱吃的照烧酱。带了三盒和果子和两瓶清酒，你爸爱吃，记得藏起来一盒别让他看见。舰上复制机做不出来的七味粉和味淋也买了足够的量，这回不必担心飞到半路没有温泉玉子饭和亲子饭吃了。
唯一遗憾的是你不能过来。樱川桥北新开了很多星舰联盟的扭蛋机，你一定又会花掉很多钱只为了扭到一个进取号。
只是写到这里我都已经心痒难耐，在舰上的时候巴望着想回地球，在地球上又巴望着想回进取号上跟你继续过日子。我竟然已经睡不惯榻榻米，睡梦中摸不到身侧的你我会半途惊醒，想明白自己是回了老家才能把眼睛闭上继续睡。身在老家心却像浮萍，非得在千里之外的北国才能找得到支点，是不是很有趣？
马上要睡了。再过一夜，我就能真真切切地拥抱到你。二十二岁时的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心里满满的装着躁动的渴望，明明就差一夜，可我好像半分钟都不能再等。
那就把话收起来，等明天见了你再说吧！
永怀爱意，
Hikaru
六 33·39
Sulu收到Chekov婚礼请柬的时候，刚过了他的39岁生日不久。
他们花了十一年穿越星区、鲜花、热恋、误会和家常琐碎，花了半年和平分手再重新退回到朋友的位置；自己花了四年遇见爱情，而Chekov花了四年的时间给自己在仙女座找到了一个家。
急吼吼给他打电话过来的永远是McCoy。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老骨头式的关心，到了最后才难得和缓地问他要不要去。Sulu忍了半天笑才告诉他自己正在和现男友Ben商量办领养手续，并跟他信誓旦旦地承诺他会穿着整齐地出席，不喝三杯以上酒、一杯以上威士忌，绝不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转脸又要应付Ben理解但绝不姑息的目光，那家伙严正声明要陪他一起去，并且迅速订购了为期一个月的健身私教。他不禁大笑。
四十不惑。即使是年龄最小的Chekov也已经难被称作少年，舰桥组里年龄次小的Sulu也不再是会给自己添加太多迷惑的时候。他从卡捷琳娜那里包了一瓶仙女座绝无出产的地道伏特加附带一束向日葵，附言的小卡片仅仅写了三行正文。
Pavel：
新婚快乐！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家。
祝仙女座的星空里再无风雪凛冽，每一天都如同向日葵般温暖热烈。
祝一直幸福！
诚挚的，
Hikaru
他把卡片放进小信封，插进向日葵的花束里。
七 56·62
他们很久没有再互相通信。
虽然两人早就做回了普通朋友，可是有些避嫌注定了他们之间不能像Jim和Scotty之流对他们那样亲昵。他们还是舰桥上除了那对舰长大副组合以外最好的搭档，五年任务连着五年任务，航行的休整期，他们也各自有了带舰出去执行短途任务的经验。于是一纸调令来得顺理成章，星联觉得这样好的领导人才没道理放在舵手和领航员的位置上浪费；于是更加聚少离多，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书面上的通信不过是每年生日时夹在礼品里的一张生日快乐卡。
年轻时说过的海誓山盟，到后来也敌不过渐行渐远渐无书。他们都不觉得可惜，毕竟身边都有了新的爱人；Sulu和Ben领养的女儿Demora渐渐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跟Chekov家的混小子Nicholas天天在星舰学院里互看不对盘，可是后来也上了同一艘星舰，某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听Demora淡淡地夸了一句Nicholas的枪法不错。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五六十岁的年龄上。谈成熟已经有点过分，说衰老又还不至于，距离人类的平均寿命总还有四五十年的光景，但不自觉地就会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了。Sulu一直以为他和Chekov之间也不过就是会见面问候爱人孩子的交情了，直到有一天他跟Scotty通话时，旧日的轮机长不经意地飘出来一句：
“Chekov的爱人前几天突然出事故去世了。”
Sulu一愣：“去世了？”
“走得挺突然的。具体怎么回事不知道，没怎么受罪。怎么，他没告诉你？”
Sulu握着PADD一脸茫然：“没有……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葬礼办了吗？”
“没呢，这周日。你有假吗？”
三年前被调回星联总部有个好处，那就是假期比以前天天在深空飞要灵活得多了。葬礼当天他和其他几位舰桥老朋友坐在一起，瞧着被部下、上级、爱人的生前好友重重环绕忙于应付，反而哭都哭不出来的昔日舰宠心疼得心里直抽痛，六个人一商量，到了晚上直接把Chekov拖到离得最近的Jim家，联手灌了个一醉解千愁。
话是这么说，可是最后还是演变成了前进取号舰桥成员的狂欢。七个人哭哭笑笑絮叨着不知道哪年的哪个任务上谁犯的傻，Jim像个仓鼠一样从房里不断地翻出进取号上的旧物引起又一段思绪。聊到三点多Chekov自己扛不住先在沙发上睡着了，整个人蜷成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于是Spock依着Jim的指点把他扛到主卧床上安顿好，转回头便看到倚着门框朝里探头的Sulu。
Spock很瓦肯地挑了挑眉，背手低头看了被裹在被子里哭得面色潮红的Chekov良久，然后与Sulu错身出了门。他实在是抽空过来的，三小时后就在瓦肯星有一场重要的外交会议要开。他得抓紧时间。
次日下午两点，Chekov迷迷糊糊地醒来时，瞧着空气里被阳光照射飞舞着的灰尘和屋里极其进取号风格的摆设，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究竟在哪儿。闷在被子里痛痛快快地又哭了一场之后他发现他的老舰长给他预备好了全套洗漱用品和衣物，而在叠得整齐的浴袍旁边，有人放了一张字条。
Sulu的笔迹仍然是那样沉静周正。
八 56·62
Pavel：
我家地址：1916 Mission Street, APT 3402, San Francisco.
圣诞节快到了，如果你愿意和Uhura、Scotty和我节前小聚就直接给我发信息。
即使不是圣诞节，我的门也永远为你敞开着。
祝你早些恢复，祝你一切都好。
你的忠诚的，
Hikaru
九 68·74
> Pavel to Hikaru:
>
> 你还好
> Hold on
> 你一个人在家吗
> 有空吗
> 我传送去你家，马上
>
> 我到了，开门。
Sulu惊愕地打开门，看见门外雨幕里穿着雨衣的Chekov对他微笑着张开了双臂。Sulu走进雨里紧紧地拥抱住了他，攥着他的后颈，终于流下泪来。
Chekov拍打了他半晌，才终于半扶半挟着Sulu走进他凌乱的房间一同坐到沙发上，低垂着眼眸看着他难得脆弱的老朋友。Ben的病拖了五年，终究还是无力回天——可是失去的伤痛不会比别人少半分。Chekov控制不住自己地在Sulu额头上吻了一下，对他说“别做傻事……我们都还在这里”，看着Sulu承诺地点了点头，才放开他开始整理一地狼藉。Demora从房间里出来看见Chekov眼睛都亮了，不断说着您来了我就放心了，Chekov微笑着点点头说都懂。
于是他直接在Sulu家住了两周，两个老头子一起谈天、下棋、出门散步，偶尔坐旧金山特产观光电车一路到星舰学院，坐在长椅上看学生们穿着完全不一样了的制服来来往往。坐在那里很难不回忆起旧事——于是他们谈及学院里的相识、进取号上的冒险，也不可避免地谈起当年。当年的相伴，当年的相厌。
“说真的，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分手啊？你那天睡觉的时候没有关电视？”
“不是那次吧，我记得是那次你睡觉的时候大腿压我身上害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或者是我忘了开扫地机。”
“我的袜子臭得你心烦。”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不由得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都是些再小不过的事情。怎么就能到过不下去了呢。”
Chekov其实是记得的。Sulu那次去圣彼得堡找他，两人又因为去哪家饭馆吃饭的问题在街上吵了个不可开交，回到家里仍然叮咣五四。Sulu赌气做坏了鱼生，Chekov也摔摔打打地把照烧酱溅得满墙都是，Sulu干脆把和果子丢进了垃圾桶。Chekov吼出那句“我从来就不爱吃什么玉子饭，之前全是在骗你，只是让你不觉得自己那么可怜！”的时候，两个人都突然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年轻的时候太轻狂。什么都要争出个一二三，非要讲明白谁对谁错，一个小疏忽就能扯成态度问题和你不爱我，吵一场架能把三年的恩怨都旧事重提。他们后来才在与别人的磨合中慢慢学会沟通和表达，可是那两个教会他们爱的“别人”都已经入土，带给他们深深浅浅的伤逝。
“年轻啊。当时年轻啊。”Sulu抹了抹干涩的眼角站起身来，又回身拉了Chekov一把。两个人相扶相携地往回走，身后夕阳正美——那毕竟是著名的旧金山的日落。
“快回家吧，入夜天气就冷了。”
十 97·103
——“Hikaru，下次回地球的圣诞假期已经批下来了……”
穿梭机缓缓停驻在地球第五港口。Sulu仍然握着那封信，直到机上广播说完了“欢迎再次乘坐星内穿梭机交通服务，祝您旅途愉快，以及圣诞快乐！”的时候，他才似乎突然惊醒。
——“我想和你在莫斯科，在奈良，在旧金山，在土卫四，哪里都可以，有一套属于我们的房子，我们可以一起把它摆设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种上各种各样你喜欢的盆栽。”
Sulu睁大眼睛，站起身，速度是许久未有的急切。他拎着纸袋，以一个对于百岁老人来说绝对是冲刺的速度晃开前来接他的孙女，走向交通枢纽的星界交通购票点。
——“我有的时候会嫉妒，嫉妒你之前二十年我未曾参与未曾见证的过去，嫉妒你所有的朋友和亲属……”
“去仙女座α星第三行星的下一班舰什么时候起飞？”“二十分钟后。”圆润和缓的电子合成音这样说。
——“我想跟你一起看到这个宇宙的最远端，看尽整个世界每一个行星上的日出日落……”
“一张票，单程。”
电子合成音说：“您的身份证明显示您的年龄经历这样的长途星际航行可能会有必要的风险。您是否已经知悉所有的风险，并确认自己希望购票？”
——“我以前一直怕自己太年轻，你会觉得我幼稚、冲动、唐突又不知分寸；可是如果没有我这一次不知分寸，不知道你的‘分寸’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真的在一起。”
“我确认。”“好的，请按指纹确认身份。信用点将被扣除。”
——“等你老到路都走不动饭都嚼不碎，我还没有那么老，我就可以一直照顾你，直到我们八十耄耋，九十鲐背，变成漏牙的老爷爷们。”
Sulu摸了摸自己的假牙，不禁轻轻笑了起来。他从出票口拿起票，远远地扬起来让抓狂的小孙女看见。
他越笑越大声，Chekov给他写的第一封信似乎还在脑袋里继续回响：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圣彼得堡看雪吗？——北海道也行。”
他轻声回答自己：“仙女座都行。”
Fin.
2016-12-24 09:51:26 【寒暑旦暮】 我好想打你哦琴音………………
2016-12-24 09:57:48 【07】 看得好爽！
2016-12-24 10:42:44 【朗月琴音】 不虐不虐！！！另一个小伙伴说她被甜到了！！！
2016-12-24 10:56:07 【沈云归】 难以平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黑巧克力一样的感觉
2016-12-24 10:58:31 【朗月琴音】 回复【沈云归】 诶诶？
2016-12-24 12:07:23 【沈云归】 回复【朗月琴音】 有些苦但是很美味
2016-12-24 14:42:11 【流浪的吟游诗人】 平安夜在床上趴着哭的稀里哗啦QAQ时间啊，时间啊……
2016-12-24 18:42:51 【朗月琴音】 回复【流浪的吟游诗人】 对不住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筷子兄弟的“时光时光慢些吧——”
2016-12-24 18:43:02 【朗月琴音】 回复【沈云归】 _(:з)∠)_嚎开心！！！
2016-12-25 04:52:22 【柒嘉】 我来啦~【话说都是我的错….为啥要给那么虐的梗啊啊啊啊明明辣么好看的文！！！开始思考人生】
2016-12-25 05:03:28 【朗月琴音】 回复【柒嘉】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还好啊最后成文不算太虐就行啦
2016-12-25 18:05:13 【乙酰辅酶酥】 我坚信最后是甜的甜的甜的！！！
2016-12-26 02:58:40 【KETH】 看了一点擦眼泪 然后又看又擦眼泪 心疼
2016-12-26 03:11:02 【朗月琴音】 回复【KETH】 最后是甜的！你相信我！是甜的！
2016-12-26 03:11:16 【朗月琴音】 回复【乙酰辅酶酥】 对对对，是是是，特别甜【噗
2016-12-26 15:22:41 【焚星想和周棋洛去迪士尼】 文笔超好啊QwQ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满意的粮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大收下我的膝盖OTZ
v1.5.2